黄河石文化：华夏文明的基石

为彰大国之气度，显礼乐之精微，扬华夏之精气，溯炎黄之正源，我们必须首先从母亲河—一黄河文明说起。母亲河的文明史与文化史，一靠神话传说，二靠考古发现，三靠国学典籍。只有从传说中、从考古发现的实物中、从典籍中才能找到她的基因和文脉。事实证明，黄河流域沿岸是华夏民族生养不息的发源地所在。

母亲河沉淀着华夏民族五千年文明的精髓，她给人类文明带来了巨大影响，做出了史无前例的贡献。诚如诗人肖草《卜算子·黄河》词曰：“天外挂飞川，骇浪生素幔。已过悬崖万仞山，犹有惊涛溅。溅不入春时，却把暖春唤。一任沧桑岁月多，尽在长河岸。”

只有通过对黄河和黄河文化的研究，我们才能看到古朴、厚重的历史画卷，才能读懂华夏文明源远流长和黄河石文化的博大精深。

《云林石谱》为黄河石文化背书

如果说古代神话和各种传说（如补天填海、河图洛书、大禹启母、达摩面壁等等）虚幻神秘，不能完全当作真实的历史，那么，成书于1133年，宋代杜绾编撰的《云林石谱》则无疑可为黄河石文化背书。

该书中卷所载“河洛石”和下卷所载的“兰州石”等均可资证古代黄河石文化。

书谱载：“西京，洛河水中出碎石，颇多青白，间有五色斑斓。其最者，入铅和诸药，可烧变假玉，或琉璃用之。”这就是说，河洛石不但五色斑斓十分好看，特白的还可以加入其他药物，或经过烧炼能变成假玉或琉璃以供赏玩。

而“兰州石”则说：“兰州黄河水中产石，有绝大者，纹采可喜。间于群石中得真玉璞，外有黄膘。又有如佛像，墨青者极温润，可试金。倾年，予获一圆青石，大如柿，作镇纸，经宿连筒册辄温润。后以器贮之。凡移时，有水浸润。一日坠地，破为三四段，中空处有小鱼一枚，才寸许，跳掷顷刻而死。”

这一段述说，我看包含了多个意思：石色黄膘，纹理多彩，石像有佛像和大柿子，石脬温润（质）。按照今天的赏石标准，这些黄河石都具有“形、质、色、纹”四大要素。最令人惊奇的是，石破后还有一条小鱼跳掷，可惜它顷刻间就死了。

我们从《云林石谱》里找到了黄河石赏玩的最先证据，找到了黄河石文化的文根艺脉，找到了人们热爱黄河石的精神家园。将赏石变成自得自乐的行为，《云林石谱》成书是为分野。

乐山乐水是石文化的核心价值

天津文姓先生说：“山水景观石是中国士子独特美学思想的滥觞，是我国古典赏石的主流，也是当代赏石的大项。有（赏石）‘始于山水，终于山水’说法，绝非空穴来风……”

在黄河石诸多立体造型石和平面图纹画面石中，人们最崇尚的是山水景观石一族。为什么从古至今赏石者都喜爱山水景观石呢？上海俞莹先生认为：“山水情怀总是诗。”

自然山水是人类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也是人类道德精神的崇高象征，更是赏石文化的核心价值所在。我们从浩如烟海的古籍、新书里，随手翻来就可读到许多名句，如孔圣人的“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晋代左思的“非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唐代诗圣李白的“水从天汉落，山逼画屏新”；孟浩然的“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钱起也说“青山看不厌，流水趣何长。”

从先秦时代形成的山水文化观认为，山水是自然界的主要部分，山水泉林是大自然的全权代表，是自然的代称。

《博物志》云：“地以名山为辅佐，以石为之骨，凡石皆属地。”《石雅序》云；“石出于山，山生万物而不私，育群物而不倦，出云导风，天地以成。”老子《道德经》中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由此便知，山生万物不私，育群物不倦，故仁者乐山：水是生命之源，生命之本，水善利万物不争，故智者乐水。这“不私、不倦、不争公而无私的文化精神便是赏石文化的精神象征，就是赏石文化的核心价值观。

传统文化——当代黄河石文化的依托

当代赏石文化以自然为师，以奇石为蓝本，以美为前提，以文化艺术为支撑。

转千湾，积万滩，黄河母亲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之一就是美丽的黄河石和尚德、尚贤、尚美的华夏传统文化。对赏石者来说，传统文化里所谓“借物写心”则是借石文化洗心，是通过观赏石的自然美和艺术美对立统一的形式美以美化人们的心灵。

无论是儒学的“礼仪之道”“君子之道”“中庸之道”，还是道学的“道法自然”“清静无为”和佛家的“大慈大悲”、“顿悟、超度”等传统文化，都始终陪伴着黄河石文化不离不弃。巡视当今藏石名家和普通百姓，凡赏玩黄河石者，从选石到题名，赋文到作诗，其内容和形式都与传统文化发生着共响、赏玩山水景观石如前述不再重复，喜爱日、月、星辰图纹画面石的，是为追求光明与温暖，喜读“松、竹、梅、兰、菊”等植物画面石的，都是崇尚传统文人“重骨气”的精神所在。

以人物石为例，大家都喜欢神话传说中或历史上的名人、伟人，如补天的女娲、问天的屈原、田园隐居的陶潜、醉酒的李白或古典名著里的“黛玉葬花”“昭君出塞”“貂蝉拜月”“贵妃出浴”以及如陈秀将军“百人石”里的古圣、古贤以及传说中的“名人”等等。

以飞禽走兽动物石为例，十二生肖石最受藏家追捧。如“龙凤呈祥”“天马行空”“虎虎生威”“猴王大圣”“牛气冲天”“吉羊如意”“金鸡破晓”“玉兔迎归”“狂犬吠日”“金猪滚财”“龟寿无量”“年年有鱼”“鹰击长空”“喜鹊登梅”等等。

以释道文化为背景的奇石，如大慈大悲的佛像，送子护民的观音，以及坐禅的老僧、挑水的小和尚等题材的石品，也都格外受人青睐。

以现代题材为例，虽不再以神仙鬼怪、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为背景，而一跃进入“红色文化”领域。但其尚德、尚贤、尚美等传统文化的价值取向和“集体人格”魅力的石品，如当代伟人以及党徽、党旗、延安宝塔、雪山草地、横渡长江、抗日英雄、神五飞天、美丽中国等等题材，都是当前最热门的收藏对象。

通过以上几种案例说明，当今黄河石文化的内容和样式及其文化底蕴，都一刻也离不开我们的文化记忆。传统文化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蕴仍然是今天黄河石文化的不竭源泉，这是因为优秀的传统文化不仅铸就了黄河石文化历史的辉煌，而且在今天仍然闪耀着时代的光芒。

作者：侯桂林

责编：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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