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功眼中的赵孟頫书法之美

09-25

启功眼中的赵孟頫书法之美

赵孟频尝言：

“学书有二。其一日笔法，笔法不精，虽善犹恶：其二曰字形，字形弗妙，虽熟犹生”

赵孟類要求笔法“精”，字形“妙”，他对每一个字的书写都可谓精心细意，郑杓《游鸿堂墨敷》云：“偶写一字不成，须于众碑中求之，不可轻易率然而作，赵子昂所谓要求古人佳样是也”启功先生赞叹赵字精严妥帖，简直达到了“无懈可击”的程度：

“全自欧柳诸家而来，运以姿媚之点画，则刚健婀娜，无懈可击，”(启功《论书绝句》第74首注)

如此精妙的书法可学吗？怎么学？

启功先生

赵孟頫楷书两个代表作，《真草千字文》卷和《湖州妙严寺记》。两件作品颇能代表其楷书成熟风格，但是赵孟頫大概56岁，是成熟期，尤其楷书笔画已经定型表现出鲜明的赵体特征。

赵孟頫《真草千字文》卷局部楷、草书上海博物馆藏

临习赵孟頫书法无非就两点

点画

点

赵体正点的写法，多数先重笔压下，然后转提疾起，仿佛落雨打秋窗。力量攒聚头部，提按交替侧笔出锋。还有一些点的组合，姿态中有呼应，俯仰中有衔接，布势巧妙

横

有长横和短横两种，赵孟頫写长横多方起笔侧收笔，或轻轻划过。短横也亦然，或方起笔轻收笔，好似倒三角，或尖起笔圆收笔。这只是一个大概规律，还要看不同作品的不同安排。

撇

赵体最有特点的撇有两种，一种是下笔后直拓开去。另一种是下笔竖行笔，之后弯笔平撇出去。

捺

赵体的那有其自己的特点，多是一波三折，有明显的衄挫，这看的出来师从颜体、柳体化出来的。

钩

钩是赵体典型笔画，尤其出钩前的小豁口，甚是提神，神采全在于此。但是写来难度颇大，以至有论者以为两笔衔接而成。以赵孟頫日书万字的速度，写一个钩都两笔的话，似乎太不可能了。从作品真迹看，后笔过搭前笔处，毫锋重叠，了无迟疑顿滞。

赵孟頫《湖州妙严寺记》

从以上笔画形态可以看出，赵孟頫在用笔方面，一点一画皆不妄作，使转提按交代清晰，干净到位，这些笔画的细节动作或独特处理都充分体现出了“赵体”的味道。晚年所书，笔法操纵更加裕如，如《光福重建塔记》，较《真草千字文》、《湖州妙严寺记》等早中期作品之觚棱转折，有所泯没，骨气深隐。如“今”、“大”、“刹”等字中卷笔的自然运用腕灵笔活，倒辄能起。还有一些字，如“震”字之竖提、“已”字之竖弯等处，提笔换锋，自然消化，笔正则锋藏，笔偃则锋出，一起一倒，切换如意。同时，笔画之内的形态变化更加丰富，用笔更加老辣，如“是”字之撩、“首”字之横、“遂”字之末笔转折、“时”字之竖钩等笔画，尤其表现出了强烈的顿挫，于此都可以体会出赵盂頫对“法”的一贯追求

结构

赵字结构最突出的特点是中宫收紧，内心攒聚。为了内心的攒聚，有很多揖让、避就穿插等处理，或者错位，或者咬合，颇见匠心。以下以《湖州妙严寺记》为例，分析其构字特点及规律。

(1)挪位造险

从以下字的特殊处理，可以看出赵孟頫之“胆”。可贵者胆。虽然赵字给人的印象般是温柔敦厚，看似端稳，实则常有大胆举动，超乎常情。

(2)揖让避就

楷书的结构很难掌握，难在发挥的余地比较小，不像行草书变化的空间很大，自由度很大，所以楷书的结构犹如带着镣铐跳舞，而跳得好，则更见高明。因为在很小的可以变化的空间里，做到安顿妥帖，则需要灌注更多的匠心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