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宝地古阆中,我独爱青花椒片片鱼
摄影/文字:TIM生命过客
此行之前,对阆中并不曾了解多少,远比不上相去不远的剑门知之更早。南宋崔与之的一句“万里云间戍,立马剑门关”,直让人豪气胆边生,所以偏安嘉陵江边的阆中古城,反显得有几许低调而且安逸的味道。
老辈人最爱说人杰地灵四个字,作为远古时期的巴国都城,阆中数千年来自然是风流人物辈出,且不说自唐到清历代状元进士辈出,单说那位给咱们订下每年必过的团圆年规矩的西汉落下闳老夫子,没有他,说不准咱们现在的90后、00后的孩子们,恐怕只知有圣诞,不知有春节了。再说蜀汉时的猛将张飞,驻守阆中七年,更是以少胜多,打退曹魏来犯数次,保得一方平安,只可惜猛是猛矣,却因脾气暴躁待人严苛,竟落的被属下部将诱杀身首异处的下场,虽然有后人民众感其忠勇,护佑百姓功不可没,专为他建起张飞庙、桓侯祠,只是不得善终,终究是憾事一件。
我在古城里走过来走过去,就是没有动一丝进去瞻仰一下这位三国猛人的念头,至于满大街借着他的名头售卖的“张飞牛肉”,更是让人无可奈何,啼笑皆非。
在阆中隔天,我们过嘉陵江登上了东边的东山,在半山回望一江环绕的城池,锦屏山、蟠龙山、黄华山、白塔山、大像山围拱四周,城似棋盘,黑瓦民居成片连绵,临江的华光楼与双栅子街心的中天楼遥相呼应,兀立城中。据说,两千多年前的古人建城伊始,便以“龙、穴、砂、水、向”的所谓“地理五诀”,判定了阆中是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唐代的两位云游道士李淳风和袁天罡浪迹至此,更是把阆中视为风水天象双胜的终老之地。
瞬间千年过去,当下的人们追逐名利之心不减当年,于是这两位老道的天宫院便成了游人顶礼膜拜之处。按这俩老道说法,前有蟠龙山成“来龙之势”,后有嘉陵江数支流“九龙朝圣”,再怎么着,这风水宝地阆中也该出几位真命天子才是,低头细数,其实不然。
记得去年底在平遥城中,满大街醋酸气扑鼻,混合着煤烟的味道,形成了独特的平遥气息烙在记忆日渐衰退的脑子里。不曾想在阆中,又遇见了这股酸醋味儿,这便是此地有名的保宁醋。放眼看去,沿街门店摆在门口默默流趟的黑醋,你再多看了两眼,主人会摸出一只小纸杯伸手接了口醋,递过来让你品尝,盛情难却,匆匆咽下辛辣如酒的醋,仓皇离开。
下个巷口,有个店招赫然写着“醋泡脚”!再一看,隔三五步就是一家泡脚店,店里一色的沙发座,座前放置泡脚桶,开门等客上门脱鞋赤脚泡醋脚呢。敢情这醋异地而处可以由上而下由内而外,被人们享用到如此境界。
在古城里,逛到南门楼外的陵江大河鱼饭馆,是冲着他家的招牌菜青花椒片片鱼去的,外加一份名叫“阆苑三绝”的汤,那鱼好吃自不必说,一份鱼片端上来就让人大惊失色:那碗大如洗脸盆,藤椒青绿,鱼片鲜嫩,入口麻香十足,不禁喜形于色;那碗汤里所谓三绝,却是油炸泡馍丁、张飞牛肉丁、保宁醋,撒上几粒葱花,喝起来酸里带香又有嚼劲,算得上是古阆中的地道美食了。
实际上,沿街还有油茶撒子、锅魁、川北凉粉、红油包子、白糖蒸馍和切的大块大块的酱牛肉,美食太多,花样不少,其中张飞牛肉、保宁醋、白糖蒸馍被称为阆中三宝。只是我们定力尚存,再加上出门在外,照顾好肠胃,才能保证不出意外,所以没有一个一个吃将过去。
武庙街50号的花间堂.阆苑,原是古城清代时期阆中酿醋世家田福员家醋坊及居家大院。据载古阆中曾经较成规模的醋坊还有有索永顺醋坊、田福顺醋坊、崇新长醋庄、郑长盛醋坊,时移境迁,如今均已式微甚至难觅踪影。走进田家大院,只见回廊辗转,庭院幽深,窗台竹影,假山古树,屋檐门头花窗的雕刻精致,让人想象数百年前大院主人的生活样子。
阆中城外大像山上的大佛寺,是我们的意外发现。
寺前因为山崖塌方正在修建,古寺门口工地凌乱,泥泞不堪,等凑近寺庙山门,却被惊呆了:一尊高约十米的摩崖石刻大佛,静默的坐在在昏暗的大殿内,佛像周边还密布着佛龛,内置小佛石像,均依山崖凿刻,自唐以来的千年时光,将大小佛像风蚀磨损,早已斑驳残旧,却依然散发着无形的神秘气场。佛像脚下,有一位身着皂色僧袍的老尼,独自敲木鱼念经,亦有年轻男女前来许愿布施,老尼诵经毕,一声磬响,清脆空灵,在古寺佛前袅袅不绝。
香烟弥漫的大殿里,呆立许久,不知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