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文物⑥：皇帝喜爱的云龙图

中国传统文化中，龙一直是神秘又传奇的存在，历史上许多文物都有龙的影子。从这些文物中，我们可以大致窥见龙的形象变化，以及中国人为其不断赋予的内涵和意义。

▲《云龙图》

自古以来，龙的形象早已融入各种雕刻、绘画作品之中，但由于龙是先民幻想出来的产物，因此早期龙的形象并没有完全整合。直至宋代，龙的形象逐渐趋于统一，而擅长画龙的画师也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五代、两宋时期的董羽、王显道、吴怀、艾淑、僧法等皆为画龙名师，尤以南宋陈容最为知名。因陈容号“所翁”，故而他笔下的龙被称为“所翁龙”。元代夏文彦《图绘宝鉴》卷四记陈容“善画龙，得变化之意，泼墨成云，噀水成雾，醉余大叫，脱巾濡墨，信手涂抹，然后以笔成之，或全体，或一臂一首，隐约而不可名状者，曾不经意而得，皆神妙”。

据各种文献著录，陈容画龙作品有50余幅，但传世真迹并不多见，其中一幅便是邓拓先生于1964年捐赠给中国美术馆的《云龙图》轴。

《云龙图》为绢质地，长112.5厘米，宽48.5厘米，因时间较久远画面已经有所氧化，但整体画面仍能看清。画面以水墨绘一龙腾于云天之中，自右上向左下取势，龙体在盘旋中呈“S”形，动态十足，给人一种画中龙快要破纸而出的生命之感。龙首微抬，龙眼圆瞪，须发偾张，龙鳞层层密布，有傲视天下的昂扬之气。龙爪强壮有力，龙体或隐或现于墨色烟云之间。烟云的泼染与龙体用笔形成有力对比，颇有一种云雾随龙体而动之势。画面上方天头题跋“宋陈所翁画龙真迹，粤中仅有，无上神品，道光丁未四月十九日新会罗天池题”，后钤“罗六湖鉴定藏之修梅仙馆”朱文长方印；右裱边上端“宋陈所翁墨龙神品，风满楼珍藏”之“楼”字处钤“云谷”朱文方印；右裱边下端自上而下钤有“大石斋画记”白文方印、“虚斋墨缘”朱文方印；左裱边下端自上而下依次钤“罗天池印”白文方印、“六湖珍秘”朱文方印、“诒晋斋印”白文方印、“皇十一子”朱文方印、“唐云私印”朱文方印；画蕊右下角落款“所翁”，上钤疑似“所翁”朱文方印。大大小小印章有16方，看似杂乱无章，却可知陈容所画之龙颇受后人推崇。其中有3方印章尤其值得关注，分别是左裱边的“诒晋斋印”“皇十一子”方印，以及左上角一方印文已不太清楚的大印。这枚模糊大印印边栏宽厚，与“乾隆御览之宝”“太上皇帝之宝”相类，且不太完整，因此有人推测《云龙图》或许是当时清宫收藏的赏玩珍品。其实不只《云龙图》，陈容所作另几幅所翁龙也皆有皇帝钤印，例如《六龙图》上便有乾隆留下的“乾”“隆”“石渠宝笈”“石渠定鉴”“宝笈重编”“乾隆御览之宝”“御书房鉴藏宝”“古希天子”“寿”“八征耄念之宝（二次）”“乾隆鉴赏”“宜子孙”“三希堂精鉴玺”“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宝”“太上皇帝之保”等藏印。所翁龙并非从乾隆时期才备受推崇，康熙年间翰林编修陈邦彦奉敕编纂的《御定历代题画诗类》中有关龙的题画诗有35首，题目涉及所翁龙的便有7首，且评价颇高。康熙不似乾隆喜好在书画上御题，陈容所画之龙却能在其题画诗中占比如此之高，可见其画作影响力之深。（读者报全媒体见习记者 杜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