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奇石的疯狂冒险（五）

择日，远达和兴邦一同来到齐老寓所。客厅里，阳光和煦，春意盎然。只见迎面靠墙的沙发上方悬挂着一幅古代山水中堂，两旁是明末清初大书法家王铎的行草对联，书、画皆精。北墙一侧挂的则是齐老自书的《八十述怀》诗一首，诗作充分抒发了主人公老当益壮、乐观向上的高尚情怀。

寒暄过后，转入正题。远达取出“龙马石”，连同底座一起恭恭敬敬摆放到齐老面前。

齐老看后，难抑喜悦之情，不禁拍手击节，连称四个“好”字：“石头好，和璧隋珠，叹为观止；底座好，匠心独运，巧夺天工；底座配石头好上加好，相得益彰，堪称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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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说完，移到画案前，双目微合，凝神运气。学生们知道，此时此刻老师进入了最佳状态，急忙抻纸的抻纸，研墨的研墨。

少顷，齐老睁开眼，口中念念有词：“奇石之上有龙马：龙精神，马亦精神；龙精神，马精神，龙马精神，人要干出一番大事业，不能缺的正是这‘龙马精神’！”旋即，奋笔疾书，“龙马精神”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落到纸上。远达和兴邦受到感染，情不自禁鼓起掌来。

紧接着，只见齐老又用小字在后面续写道：

“余今日得观永定河龙马奇石心魄震撼

稀世之珍精美绝伦开明盛世奇石显现真

乃大吉大利国运昌隆之兆也石之上龙精

神马亦精神寓意当今之时代精神余有感

于斯欣然命笔题之曰龙马精神

癸未年季春 文彰谨题并识”

远达二人看到老师这意味深长的题词欣喜若狂，连连说：“妙极了！妙极了！”兴邦当下表示，回去后尽快把先生的题词刻于红木底座之上。

回到家，陈兴邦并不急于动手，先是几次展开齐老题词，站在一旁反复揣摩其笔势、气韵。在认真领会了老师书法的神韵和特点后，才静下心来开始往木座上刻字。他以阴刻手法逐字认真雕刻，连原作轻盈灵动的飞白也表现得淋漓尽致，点划间饱含了对恩师的崇敬和对“龙马石”的珍爱。陈兴邦通过刻字，再一次将自己的艺术才华充分展现出来。

三天过后，兴邦第三次跨进远达的家门。这次，他是把一件达到“天人合一”的理想境界，最终实现了造化的伟力与人间的智慧完美结合的艺术精品展示到远达面前。

为纪念这件撼人心魄的艺术品的正式诞生，两位老同学免不了要举杯庆贺一番。

酒酣耳热，远达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终于向兴邦这位昔日的同窗好友，吐露了一个令其惊讶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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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邦，看了最近的《文艺报》吗？为繁荣和推动民间艺术的发展，国家决定设立‘中国民间艺术发展基金’。除了政府支持外，还号召社会各界筹集资金。昨天院里开了会，动员大家捐款、捐物。我想捐出自己的藏品。当然了，要捐就捐最好的。我考虑，还是把‘龙马石’捐出去！”

“啊？真的？！你疯啦？真舍得呀？！”

看着目瞪口呆的兴邦，远达心里反倒平静下来，他定了定神，接着缓缓说道：“你听我说完。早上我跟齐先生通了电话，齐老完全支持我的想法，并且告诉我，他也打算捐出多年珍藏的一件古代法书和十幅自己的书法精品。”

“善哉！善哉！真是做了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远达，你们走我前头了。回去我也好好考虑考虑，做点儿力所能及的贡献！”

兴邦深知，捐出“龙马石”，这就意味着今生今世远达极有可能再也无缘与这块自己珍爱的奇石相见了。能够做出这样的抉择，说明在远达内心深处肯定进行过十分激烈甚至痛苦的思想斗争，这充分体现出他对国家和社会的高度责任感。陡然，在兴邦心目中增添了几分对这位学长的敬意。

为了充分发挥“龙马石”的作用，提高它的市场价位，以更多的资金支援“发展基金”，远达在与兴邦磋商后，决定先把“龙马石”送到拍卖行拍卖，再用拍卖所得捐给基金会。